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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專題

有限的視角裡的開放的路 評滯留島舞蹈劇場《Factory》

No. 243109/07/25

文╱鄒之牧(舞評人)
圖╱滯留島舞蹈劇場
攝影╱陳啟瑞 Sam Chen

有限的視角裡的開放的路 評滯留島舞蹈劇場《Factory》
有限的視角裡的開放的路 評滯留島舞蹈劇場《Factory》

第一次看滯留島的演出。這個《Factory》的舞名,或許因是英文,我並沒有全然聯想到「工廠」的意象;但是令我驚訝地,舞作在在緊密連結著這個主題的視覺。

也許是那不斷重複作著裝配的雙手吧,或許是舞者的服裝、也或許是指涉味十足的光影設計,甚至是那全舞高潮的燈光璀璨中、出現了動力驅動的兩部「作業平台」……。我不禁想:這個已經有點古典的經典場景,在今天的產業裡有何意義?張忠安為什麼如此關心此題材?這個主題於他有何意義?作品一開始,一群人即自右舞台匍匐滾動入內。這個非常舞蹈的膠著滯稠狀態,已將作品所要講的觀點,昭然若揭。接下來,兩位主要舞者的角色,男工及另一可能是工頭的角色(或資方),不斷重複演繹著這個觀點,只不過細微化、條理化而已。

為多明瞭這個南部深耕已十年的團體,我上網搜尋了下:無知的我,他們已北上演出過數次,而我都錯過了。主其事者張忠安自幼習舞,入北藝大時因長年高度近視及多次手術失去了右眼視力而回鄉蟄伏。終因多次帶學生屢屢獲獎而成立自己舞團展開編舞、希冀同時留下優秀舞蹈人才於南部。2011成立以來作品累積八部,屢獲文化部遴選參加國外藝穗節,並受在地屏東縣政府文化處扶植,及獲國藝會年度獎助。觀其先前作品,2015前大膽嘗試各種舞台視覺元素:繩索、投影、懸吊、變異舞台視角布景等,早期更有不避諱的戲劇性唸白。2015《時代下的灰斑》後,親自參與演出的《Lost in Grey》(參加2016愛丁堡藝穗節)似走向深沈,舞台元素開始煉淨,改以漂亮光影言情(如次年後曾在國家實驗劇場演出的《鏽塔》)。

2019《浮游體》又玩起他喜歡的「動力舞台」,但網路上片段影片中,由舞者帶動的擺盪,氣氛趣味盎然。配合樂曲中的悠然,加至後段水落下的氣氛轉折;音樂的選取,燈光/服裝的設計、編舞的運用,及肢體嫻熟/舞者默契的表現,已然是一個成熟的專業舞團。我一度大膽地將自己右眼閉起,想像一目失明的景況:那是右半邊完全看不到、必須轉首才能盡觀全貌的窘況。舞團曾在去年年底,也與英國在文化部支持下發展了「共融舞蹈(Inclusive Dance)」;這是由disabled dance進化而來的,結合一般舞者、多元概念的舞蹈,發揮他的創意。

以上種種,是為了幫助我瞭解這個舞團的價值。然而,這部《Factory》,或許是受到了非典型舞蹈場地的限制,顯得扁平、開展不易。從開宗明義,到方士允、阮怡蓁兩位主要舞者的編寫,作品未見足夠的推展。或許是先期的鋪陳不夠,使得訊息顯得重複,讓作品陷入沈悶。即便後期兩台「動力舞台」主要的視覺呈現,然因仍沒有足夠的編寫,顯得驚喜不足。會動(kinetic)的舞台, 臺北已有人嘗試; 實質或象徵的〞FACTORY〞,或巨大齒輪下的人的身不由己,也已有多人碰觸(近如小團體朱蔚庭的《新秩序藍色星期一》)。或許是電動之故,動作設計上顯得受限太多。除了人數的互換,並沒太多肢體上的新意。偌大的狹長舞台,左右也顯得空曠,前、後景連結不夠緊密。主要角色與群體的關係不夠;許多時候,若再往裡開發些,或可更深沈點。如「藍海」的靜止。而非又急於跳至GOBO滿地、耀眼的群體共舞而已。激越的肢體固然傑出,有時卻意旨不明。

張忠安已從過往的作品裡證明了他在編舞技巧和舞台各種元素的試用上,有充分的才能及多樣的經驗。2016以降的作品,即便是從網路的斷簡殘編裡,也看得出他以細細描述、和緩托出所帶給大家的感動。45分鐘或許真的太短了;在這麼大的具象題材下,「話或許可以慢慢講」。除卻視覺上,或許還可以有一些人物的再建立,相信他的舞者辦得到的!

明年十一月他又將參與一個國際共製,與法國的障礙編舞家以全球疫情下的感知進行合作和發表。在「融合舞蹈」方興未艾的國際摸索上,共盡一份心力。據他自稱,也是近幾年才接觸到這個舞種。創作的路有很多種,重要的是熱情和動力!滯留島十年,與他共事多年的舞者也一路一起開拓下去,越走越壯、越廣。為他們高興!

▍《Factory》滯留島舞蹈劇場
地點│臺北糖廍曉劇場 場次│6/6(六)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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